猫鼠游戏 7

Chapter 7

 

东哈林区,曼哈顿的底特律。

 

谷歌地图的犯|罪率提示显示,在这里你有1/26的概率成为犯|罪|分子手下的受|害|人。然而在这个不是每个人都报过警又热衷黑吃黑的地方,危险远远不止谷歌地图上那看似还算稳定的数据。

 

“嘿,你没给钱!”黑人站街女拉了拉松松垮垮的外衣拽住了企图提上裤子走人的墨西哥男人。

 

男人翻了下他的绿色眼睛,从兜里摸出一张小面额美钞随手扔在了地上,啐了一口:“臭|婊|子。”

 

“穷鬼就别出来|嫖!”站街女翻了个白眼捡起钞票一边系纽扣一边往一旁的便利店走去,过了一会儿她就兴奋不已的拿着两支装满液体的针管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她左右看了看,把针管藏好之后低着头快步往破旧的公寓走去。

 

“站住。”站街女抬起头,两个瘦瘦小小的越南佬嘴里叼着劣质香烟,嘴角咧着不怀好意的弧度:“怀里揣着什么?”

 

站街女瑟缩的往后退了一步,有些惶恐道:“不……没什么。你们挡住我的路了!”

 

“把东西交出来,不然……”越南佬阴恻恻的说着并且从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来,阴寒的刀风反射着冷光,站街女又向后退了一步,语气中有些惊恐:“你们……你们这是犯|罪!”

 

他们掏了掏耳朵,吹走了指尖上的污垢,笑了:“你一个臭|婊|子跟我们说犯罪?你看警|察在抓我们之前会不会先把你抓去蹲号子?”

 

两个越南佬在站街女愤怒的怒吼中拿着装满了毒|品的针管得意的扬长而去。

 

街角一辆不起眼的半报废的雪佛兰里,张晚意看了看手里的模拟画像又看了看扔了空针管正在一脸醉生梦死的两个越南佬问:“是他们吧?”

 

白人探员推了推墨镜,把着方向盘道:“线人说最近哈林区最嚣张的就是这两个越南人,不过他们也就欺负欺负流浪汉和站街女,没胆子动黑|帮的混混,两个垃圾中的垃圾。”

 

“啧,要不要把他们抓回去?”张晚意皱着眉头,脏乱的街道上是一个个不知今夕何夕的瘾君子,谁能想到距离这里不远的正是全世界名流的中心曼哈顿呢?

 

“这样子抓回去也没什么用,估计等他们清醒也得很久。”搭档拉下挡光板决定摸一会儿鱼:“等等看吧,他们既然能偷走那盆花,那就证明他们不是有团伙就是有什么我们还没发现的其他渠道。”

 

他们没发现,不远处一个带着鸭舌帽和黑口罩,背着老款的阿迪达斯双肩包,穿着洗的泛白的运动服看起来就像是附近随处可见的贫穷的学生租客的少年正靠在电话亭旁的路灯杆上也在打量着那两个越南佬。

 

少年嘴里嚼着口香糖,拿出手机划了几下,不知道再编辑什么,看起来像是给同伴发SNS,可实际上,贴着防窥膜的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古怪的网页。纯黑色的网页与绿色的字符显示着这个网页的与众不同——

 

【赏金任务:】

姓名:阮坤&阿明

性别:男

籍贯:越南

目前所在地:纽约,东哈林区

身份:缅甸|毒|枭坤沙手下打手,三年前从缅甸逃脱销声匿迹后最近偷渡至越南。

可靠情报:手里掌握坤沙手中下落不明的部分“欲望玫瑰”。

悬赏:9.1062 BTC

发布者:匿名

 

“五十万美金。”少年点开计算器换算了下当日汇率,轻笑一声:“这么看,你们俩的命也算值钱吧?”

 

少年拉好口罩,拉下鸭舌帽插着兜上了一辆公交车,摇摇晃晃的公交车内正在看报纸的男人与他擦肩而过,不小心撞掉了手里的公文包:“不好意思,我没看到。”

 

男人爽朗一笑:“没关系。”

 

捡起公文包的一瞬间,小小的U盘落入了少年的手里,少年站起了身笑着应了一声:“谢谢您的谅解。”

 

男人下了公交车之后,刚拦下一辆出租车,在扎着满头小辫子的黑人司机的摇滚乐里他听着耳机里那声抱怨:“查导,你这肩膀太硬了,撞死我了!”

 

“疼痛使你清醒,小子。”查文浩推了推无框眼镜,打开了手里看了一半的报纸,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了一声。

 

“林老板可好?”

 

查文浩翻了一页报纸道:“托你我的福,还好。”

 

“那就好,许久不见我还挺想他的。”

 

查文浩礼貌的对司机报了个地址之后说:“不过他可不想见你。”

 

“放心。”马启越坐在咖啡店里,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旧运动服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好看的嘴唇勾起了个弧度,他压了压鸭舌帽遮住了好看的眸子说:“他会主动要求见我的。”

 

话音刚落,随着“Enter”键的敲击音,一封邮件发送成功。

 

马启越将U盘插进电脑里,他看着里面的文件喝了一口冷咖啡,眯起了眼睛。

 

水荇渐青含晚意,江云初白向春娇。

 

单纯的青与白像极了只追寻善与恶的你。

 

只是这个世界并非非黑即白,还有满身污泥的英雄、藏于黑暗的正义。

 

马启越放下了咖啡杯,叹气:“怎么办呢?我突然有点舍不得把你拉进局里了呢。”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

 

阮坤和阿明两个人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百无聊赖的准备找两个站街的妞儿排解一下长夜漫漫的寂寞。

 

“嘿,你干什么?”金发碧眼的少女嫌弃的甩了甩胳膊。

 

“陪老子们一夜。”阮坤一口脏兮兮的黄牙咧开,看的站街女嫌弃的甩着胳膊说:“离我远点,该死的偷渡者。”

 

“你这婊子!”不知道是不是“偷渡者”这个词儿戳到了越南人敏感的神经,总之这没谈拢的生意有往犯|罪方向发展的预兆。

 

站街女惊恐的喊着“救命”,可是周围的人只是冷漠的看了一眼这街角的闹剧,像是习以为常一般该打牌打牌、该飞叶子飞叶子甚至有的还在吹口哨看热闹。

 

老旧雪佛兰里的张晚意将汉堡纸攥成纸团扔到了垃圾袋里,看到这一幕之后眼神一凛:“这两个王八蛋。”

 

“嘿,张!你去哪儿?”搭档嘴里的可乐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眼睁睁的看着张晚意推开车门冲了下去。

 

中|国|人这该死的正义感!

 

“嘿,你等等我!”

 

正在阿明正伸手欲伸进站街女的衣服里时,伴随着站街女的尖叫声,一个结结实实的拳头不偏不倚的正砸在他的鼻梁上。

 

“哦我的上帝。”觉得自己得救了的站街女崩溃的坐在了地上。

 

阿明捂着流血的鼻子往后退了一步,他晃了晃有些晕的眼睛,将目光放在了正在跟阮坤对峙的张晚意身上,他竖起眉头问:“什么人?”

 

阮坤向后撤了一步,摆出了战斗的架势。

 

他的左手略微向前伸出,准备出拳;同时,右手放在靠近面颊处,准备防御对手的击打;收紧下颌,眼睛看着对手;肩部放松略微向前蜷缩;以略微侧身的姿势对着对手。

 

标准的打拳姿势。

 

张晚意眯起眼睛,摆起了格斗的架势。

 

阮坤的眉头微微一挑,轻轻地:“哦……?有意思。上次见这种姿势还是在缅甸。”

 

阿明眼神一凛:“中国的|军|警|格斗术?”

 

阮坤轻轻地活动了一下脖子和关节,只听轻轻地一声“咔嚓”声之后,他阴森的道:“正好……我最恨中|国的|警|察。”

 

拳风凌冽的贴着脸擦过,张晚意抬起手肘挡住了足以致命的一拳。胳膊上的钝痛仿佛骨折一般让他忍不住痛哼一声,顺势躲过越南佬的另一拳之后他蹲下身扫倒了完全没有防备下盘的越南人。

 

“嘭”的一声,阮坤狠狠地仰面摔在地上,仿佛五脏六腑都被坚实的柏油马路震碎一般让他忍不住躬起身子狠狠地咳嗽了起来。

 

阿明一惊,他把手摸在了自己的后腰上,一把开了刃的匕首在路灯下闪闪发亮,正对着张晚意的后心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凶光。

 

“砰!”

 

一声枪响抢先在匕首落下前响起,张晚意猝不及防的被鲜血溅了一身,转过身是捂着肩膀正在哀嚎呻吟的阿明正在地上打滚,正对着的刚刚摆出射击姿势的搭档正瞪着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震惊:“我才刚拉开保险……”

 

巷子的阴影处,查文浩擦了擦还在冒烟的枪筒叹气:“唉,真是在哪儿都是兜底的命啊。”

 

带着鸭舌帽的少年正靠在墙上,环着胳膊嚼着口香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你刚刚要是直接一枪爆头我们就有25万美金了。”

 

“……小马同学,我得说你两句。这打打杀杀的思维要不得。”查文浩一本正经的道:“总是想着以暴制暴是不对的!”

 

马启越的眼底涌动着一丝暗流,他看着正吃痛的捂着胳膊的张晚意和他的搭档将那两个倒霉鬼拷住。

 

阮坤被按在地上,他的脸贴在地上目光死死的盯向子弹飞来的方向,他看着那逆着灯光站在巷子深处的少年,恍惚间似是想起了什么人来——

 

那是一个长得很好看也很聪明的少年,总是懒洋洋的跟在坤沙身后不起眼的地方。

 

他跟传说中的“Flavorist”一样出身调香师,用罂粟和玫瑰调制出独一无二的香水哄得大毒|枭的夫人和女儿笑不拢嘴,因此平步青云一般的成为了坤沙的左膀右臂。

 

他不会那些化学公式,但是却靠着过人的胆识和交际手腕依旧在集团内举足轻重。

 

他也很喜欢环着胳膊微微仰着头蔑视着他们这些被毒|品控制的宛如腐朽的枯木一般的马仔。

 

他就这样一把火点燃了那片罂粟田。

 

阮坤咬牙切齿的死死的盯着那个方向,一双眼睛爬满了红血丝,阴狠狠地看向人影的方向,他分不清是毒瘾发作的臆想又或是真的看到了那个少年。

 

但是下一秒,那个人影似是发现了他的目光,阮坤就那么看着他抬起手,比了一个打开打火机的姿势,然后轻轻一拋手。

 

“王浩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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